前卫的荷兰性教育：赋权给孩子(荷兰性教育短片)

前卫的荷兰性教育：赋权给孩子，

前卫的荷兰性教育：赋予儿童权利

我认识Sanderijn van der Doef女士已经好几年了，她经常被邀请到中国接受培训，担任性教育教师。我们给她取了一个中国名字：桑德拉。我编辑了《中学性教育教案库》，请她做顾问。她不仅是荷兰性教育领域的重要推动者，还参与了世界卫生组织《欧洲性教育标准》的撰写。她的一本儿童性教育专辑也有望在中国出版。

去荷兰之前，我向荷兰在线建议去学校看看性教育的实际操作。但是因为当时是学校放暑假，荷兰在线安排了Sandrey为我们介绍了一下午荷兰的性教育现状。

在荷兰，没有全国统一的性教育大纲，也没有规定用什么教材，什么时候讲，怎么讲。因为学校是不同的，公立的，私立的，宗教的，他们可以自己决定如何进行性教育。但是对于学生从小学或者中学毕业应该知道什么，是有规定的。比如小学性教育的核心是反性侵，要让学生接触到性的多样性，学会不从道德上评判他人的性选择，等等。

据桑德雷介绍，其实在荷兰，很多学校的性教育从幼儿园就开始了，大学也还在继续。一般从4岁开始，到21岁结束，包括价值观，态度，技能。这是一个全面积极的性教育，“性健康”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。从2005年开始，每年有一周的全民教育宣传活动，主要针对4-12岁的学生，称为“春季周”。荷兰还有“性教育巴士”，在各地举办性教育展览。

虽然没有规定用什么教材，但荷兰教育部门要求青少年参与编写性教育教材，可见青少年是性的主体。以前教科书上不讨论口交，但是青少年认为口交是一个值得关注的话题，非常重要，所以现在教科书上增加了口交。还邀请LGBT[[也称GLBT，即女同性恋、男同性恋、双性恋和跨性别者]群体的人士参与性教育教材的编写。

让我欣慰的是，我在主持《中学性教育教案库》的编制时，还邀请了中学生和LGBT领导参加。

桑德雷强调，在性教育过程中，老师和家长可以提出建议，但决定权在孩子。性教育的目的是给孩子信息，让他们自己决定。这和我在国内倡导的“赋权性教育”完全一致。

一项调查显示，荷兰青少年在恋爱中会经历四个阶段，第一阶段是接吻，第二阶段是抚摸，第三阶段是抚摸生殖器，第四阶段是性交。大多数青少年平均每年进入一年级。桑德拉高度评价了这一过程。她说：这个过程是青少年自主探索身体、性、情感的过程，是他们自己学习的过程。父母也知道这个阶段，他们允许孩子做充分的探索，并鼓励他们经历这个过程。当然，有些孩子一天就完成了这个过程。调查显示，充分经历了这四个过程的青少年，对性的态度更加积极、健康、正面。而如果中间跳了一两步，就更容易出现性问题，比如性病、怀孕、流产。因为他们没有足够的时间去体验和探索，Sandrey说。

父母的知识对孩子的性发育很重要。父母会劝孩子慢下来，但不会对孩子说“不”，告诉孩子给自己探索的时间很重要。探索是我们在任何教育实践领域都非常重视的一个方面。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，性教育如此，中小学生的性教育也是如此。

荷兰的许多孩子和他们的父母很亲近。桑德拉有三个孩子，前两个是一男一女，一直公开和她讨论性问题。老三是个不爱交际的儿子。一天，他带一个女孩回家。她问他：是你女朋友吗？他说：我不想告诉你。她说：好吧。

桑德雷说，荷兰大多数学校对LGBT都很友好，但东部的一些天主教学校和一些穆斯林移民学校对LGBT并不宽容。青春期的LGBT也面临着“出柜”的困境(编者注：英文“出柜”的直译意思是同性恋者向公众承认自己的性取向)。在青春期，他们不想和同学不一样，也不想想同样的事情。桑德里强调，无论社会是否认同，自我认同都是非常重要的。

荷兰政府还为意外怀孕的女性提供免费堕胎服务，前提是胎儿在21周以内。荷兰有八家医院免费治疗性传播疾病。

这样的性教育会导致什么后果？

数据显示，荷兰女孩的意外怀孕、堕胎、性传播疾病和艾滋病感染率是世界上最低的。2006年的一项调查显示，荷兰青少年首次性交年龄为16.7岁，此后逐渐推迟。延迟性交的平均年龄并不是荷兰性教育的目的，但却是让青少年对自己和他人负责、理性的目的，而且已经达到了。

我和Sandrey在北京和其他城市做过关于性教育的讲座。2013年夏天，我的工作间和她的工作间在同一层。我休息的时候就跑去听她的工作坊。桑德雷在培训教师时，强调教师要自己思考，自己成长。她通常会抛出一个问题，让学生自由讨论，然后产生观点，但主张教育者不要把自己的观点直接告诉学生。这本身就是一种赋权的教育模式。

桑德拉告诉我，在荷兰，他们通常需要两年时间来培养一名成熟的性教育老师。我不是说这两年不做别的，而是说开学后，老师会在学校讲性教育，接受教官的监督。这样一步一步做了两年。

Sandrey提到在阿姆斯特丹的科技中心有一个性教育展览。我决定去看一看。到了之后发现这里相当于北京的科技馆，是给年轻人普及科技知识的地方。整个科创中心有六层，展区占了四层多。我拿着展厅的地图，问售票员性教育展的位置。她给我画了三楼我刚下电梯的地方，然后用拇指和食指比划着说：“很小！很小！”这个展览不大，总面积不到20平米，但是空间利用率很好，内容丰富，有文字展板，有体验区，有视频，有实物展示，有操作机器的空间。

虽然我自己也做了很多年的性教育，对欧洲包括荷兰的性教育的理念和方法有很多了解，但是这次展览的开放性还是让我有些惊讶。

出了电梯，有一个玻璃柜，里面有两条巨大的红色“舌头”。柜子两侧，两个少年可以伸进去，鼓励他们尽可能创造性地操纵“舌头”，体验“接吻”的感觉。字幕告诉我们：“你会觉得很美很好吃。接吻时，心跳加快，呼吸变快，面部肌肉开始收缩，大脑快乐中枢开始活跃，产生多巴酚丁胺和鸦片。所以接吻才这么美好！你的嘴唇肿胀，瞳孔放大，皮肤紧绷呈粉红色。接吻的时候你更美！”

我想象一下，如果中国的父母带着孩子，第一眼看到这个地方可能会惊呆：接吻说得太好了，不仅鼓励孩子接吻，还教会了他们创造性地接吻！

“接吻机”旁边是体温体验机。在地上画一个区域，站在里面，墙上的大屏幕会投射出你的身体图像，不同部位的体温会有不同的显示。它的开场白是：“你打算在你女朋友家过夜。你尽可能快地跳进毯子里，她也是。你有点笨拙和尴尬。还好女朋友抱着你取暖。哦，她的臀部好冷！你从来没有这么冷过！”中国的家长看到这里大概都快疯了：你是真的要谈体温还是诱导孩子上床？

展览中还有一个“窥视”区，展示各种动物交配的视频。文字板介绍了性的化学功能、恋爱中的大脑以及对性唤起的科学解释。展板指出，性是我们的主要本能，所有的感官刺激都很重要，做爱的方式也有很多种。仿佛介绍动物和文字还不够，在旁边的一个玻璃展柜里，20多对木偶被放在不同的性姿势里。陈列柜的下一个隔间是避孕套和其他避孕用品的展示。

展览中还有几个小包厢，只允许12-18岁的参观者进入。在这里，文字、声音和图片被用来解释我们大脑、身体感觉和面部表情的变化以及高潮到来时的作用。毫无疑问，中国的家长看到这一点，带着孩子跑了，肯定会怀念背后的“好性指导”。

“良好的性行为指南”小组告诉青少年他们需要完成良好的性行为的步骤：1。探索自己的身体；2.建立信任和亲密关系；3.倾诉，告诉对方你的期望；4.让对方自我感觉良好；5.热衷于前戏；6.性爱时保持相互沟通；7.不用担心失控；8.要有耐心；9.寻求相关知识.还介绍了男女发生性行为时的生理变化。

这个展览还包含了中国性教育中经常涉及的一些内容，比如性病艾滋病的预防，意外怀孕的预防，这些只有中国的一些启蒙学校才有。

展览中有一个“自我发现之旅”:“作为一个少年，你觉得未来是一个巨大的问号。人们对我有什么看法？我能通过考试吗？我总是这么好吗？我的人生该怎么办？你被你的思想和行为所占据。最重要的是，你的信心似乎已经降到了零。”展览接着讨论了自尊、自我标准、流行偶像的影响等等。当中国很多家长都在担心青春期的孩子与自己疏远的时候，这个展览告诉青少年：“13岁的你，只会有10岁一半的时间陪在父母身边。交朋友对你来说很重要！”

专门讨论性取向，涉及的问题有：有多少人是同性恋？同性恋是天生的吗？同性恋可以改变吗？展览还对如何“出柜”进行了行为指导。

整个展区有很多“一些事实”展板，告诉我们一些常见的对性的错误认识，以及我们应该有的科学态度。

我设想，如果这样的展览出现在北京青少年科技馆，科技馆会空无一人，中国的家长会避之不及。

要理解和接受欧洲成功的性教育模式，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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